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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立之年
还是逃不脱算命先生的苦苦良言
婚姻的失败让我愈加淫荡
出没澡堂，与天南地北的姑娘
谈天说地，仿佛浙江与河南
四川、广西触手可及
仿佛缘分把我们钉在泼墨山水画面中
偶尔谈起故乡，回忆往事
那时她们背着竹篓子
我在教室后面与痞子一起不知死活抽着三五牌的香烟
而现在，我抱着她们
我也只能紧紧抱着她们剩下的美丽和青春
是山又是水，有云亦有雨
唏嘘之间有一阵冷风
从门缝中逼过来
让我们在夜色中变得如此轻微不堪
2014-05-14于办公室
可恨之处
可恨的是几根白发
悄悄从坚硬的头皮里抽芽而出
更可恨的是
它们隐藏在看不到的后脑勺
令我无从着力
我甚至怀疑过它们是不是无孔不入的间谍
预示着某种危险降临
它们背对着我并且佯装温柔
慢慢渗透、枝繁叶茂、悄无声息
而我却措手不及
有几次，我试图对着镜子消灭它们
冒着秃顶的危险
2014-05-14于办公室
烟味
坏脾气伴随多年
从孩堤时代到惶惶中年
烟味也俞将浓烈
指缝间、舌苔上以及丢弃的旧衣物
而今传染给了卧室
透过夜色，对岸住着一位虔诚的佛教徒
白发苍苍的
老女人孤独静默
时而端坐、时而点上三株香火
深深的拜倒下去
如果门虚掩
如果门外刚好有风吹过
迎面而来的香味
在曾经明媚的卧室中艰难的铺开去
2014-05-14于办公室
木匠先生
不能回避木匠先生的锯
扯开树根的年轮
多少次拉扯之后慢慢钝化又磨刀霍霍
变成椅子、圆桌子以及
木质结构的房子
紧接着是近似古董的床以及原木棺材
我们也不能回避
可爱的木匠先生精心打造的杀机
他温柔近乎残忍
他多年养成的习气
像水波自觉的拍打昏睡的岸堤
2014-05-14
钢琴教师
那个垂头试音的
钢琴教师
正准备弹奏一曲西方古典乐曲
一个短暂的课间
他还没有从F调转回
低沉的C大调
也仅仅是短暂的课间
好几只麻雀
飞到洒满阳光的窗台上
观望着即将
退休的钢琴教师
如何反反复复的在一样的黑白键盘上
摸索不一样的音调
2014-05-14
经文
奶奶生前的经文还在祖屋中回荡
爷爷那年断臂
鲜血从深秋的稻田
像深红色的晚霞一路洋洒而来
浙东平原的小村庄
如今晚霞依然
老人喜欢早起诵经念佛
傍晚升起炊烟若干
他们俨然已成为我的长辈
我惊讶于他们的生长
能力：白发、浑浊的河水以及
岸边零落的柳树
落叶一直铺到村外的小庙
老和尚还在
小和尚的面孔有些生硬
钟声时常响起
熟悉的经文随风而来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
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2014-0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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