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的马

句子

我怎样打开皱褶？那个女学徒
满是时间的发丝上。
一尾鲢鱼粘起气泡，我们的兔子吊着雪白的后腿


句子


又是狩猎日，在以前的唇上
柚木散发香菜的气味
喝空的酒囊上，小青蛇，有温润的舌

轮回的马

句子

林子杂乱，空棺盒的捕鸟人
正用小庙里的蒲团
换取细枝的嫩绿

那种雕成你脸的样子
都喜爱
一些弹上去的小虫，欢欣扑食

轮回的马

句子


从前的斑鸭还在林间的溪流上
护林人的草屋，有浓厚的野菇汤味
你记得靠桌子的地方
那里摆放的银镯

一种叮当响在针叶间
留下依靠乔松的体温，不能通行的小径
浅紫的花变成褐色

起初是这样
那床荞沫被子下
兔子的耳被缝起

轮回的马

句子


我清楚，父亲归属扇蕨
在以前的屋子
他骂骂咧咧从潮湿的庭院
探出身，望向菜园，空气过于冷冽
这使他的记忆渗出部分柏木，芒苞草


他不问谁好了，在过去的峨山
高庙的古镇时代，就能用背篼，竹杖
探寻到变酸的野毛栗
而一间老茶馆，矮小的门柱上
就能放下沉默

轮回的马

句子


1

给青玉狼系上套子前，好睡觉的人
眼就搁在桌上
窗外，干枯的树枝变色
空气中到处是预言师的气味

你可以换下蝴蝶的居所了
从别的星球，一种螺旋形的云团绕向
峨山。
叶茎上，蝴蝶吐出了樵夫的斧子


2

而飞叶琴师轻吐舌头，一朵黑花
飘溢河流的涟漪
有人开始采撷这些，但第一批人只活到天晴
小船也还在附近

一株逐渐粗大的叶榕树下
我看见干草屑，她正新鲜躺好
在留有家的街道，扇贝轻浮螺舟

轮回的马

句子


坏了色彩的林子，我们的脑袋有了冰
一个旅行时代
青苔的极地，僰夷人的铅字省略了电力

你听出，一切结束于寂静
缝隙的小店，我错过碟子上
拌好的苍耳


亲人，取出全家福的照片
发黄的背面，你熄了灯
我们把鹤卷在左边的血统里

轮回的马

句子

幸好，这个简单的小镇
还有白垩石
据说，那里的鸟只能活过三月

居民早已硅化
黑黏黏的瓦片下，想必话语声
封存进了厨房

越来越粗壮的杏树，与周边叶榕树一起
布成一平方米的水雾
有人坦言，暗红的月亮扑腾着
溅起光亮，但没有

伴随的劈柴声，和看不见的茎的发芽声
到处运转的磨坊里
我的祖父记不起，该和谁上床

轮回的马

句子


有时，烟从厨房里冒出
它使一个镇子布满洋葱味
在白昼短于枝叶的一天，我想到山上
蹒跚的樵夫，他的身子晃在石岩
几只鸟就在那荡过

我意识到是该有低缓的小坡
添加了一只家犬的孤寂感。树丛，野雉的聪颖在于
预先知晓危机。星子形成的暗境下
留守妇女的呼吸有了微妙的起伏

轮回的马

句子


无光的野林，我看到星子
松动了点
家里的老人不情愿熄了灯
让人屏住呼吸的声响，在围墙，黄葛树
翻爬着。一滩水洼
开始有了变冷的纤细之物
父亲关掉一面镜框里的自己
左脚在发毛的枯草拨出，显然，我的头顶
一个微小的他，在蕨丛巡弋

轮回的马

句子


忙于种植鳞茎的作物，凤凰树的枝叶过于轻抚
要来的雨在下午
我看见林间，一些雾淡下来
红眼雨师，用乌黑的手
在岩石上抠着，一些想象的热气暴躁起来
我们从不踏足的河面
略微沸腾了。

轮回的马

句子


“也许我正要开心起来
雪就薄薄覆盖一层”。镇子空了
在火棘树下，我见着溜出巨木的群雉
乌褐色的细爪，拖着湿透了的甘草
集体向折断的石茎小跑去
让人难以辨识的麝香，温暖到极少企及的平静

轮回的马

句子


在缓慢堆集的黑色木架上
我们三个，企盼青色的烟
从屋顶散发。一个极少数人来的村子
雨阴翳地滴下，你要喝的酒
掺满了水。观鸟的人冒出
在铺雪的台阶上
小家犬长满了羽毛
我们畏惧这世上的鸟，年年吐出肺部的苔藓

轮回的马

句子

空气中长满苔藓
那个将地衣捣成雨滴的人
做出了斑鸠形状的烤饼。

受潮的屋内
我们研究敲回来的喷雾的引子
峡谷清凉了
黄蜂的飞翔中
光固定在屋顶的木笼子

轮回的马

句子

仿佛是活了五十二年，一个妖骑司的镇子
睡眠染上古埃及人
净化般的力量。他依附岩石
以及内部涌出的粗粝的水流
此时，那些吮吸松木清香的野雉
完善自身优雅的羽翼
它试图替代，发芽的根茎
一点点淡淡的黄绿

轮回的马

句子

---写给我女儿


这样的事该发生了，雪小些的时候
我们的屋顶，走着秘密的山猫
它蹑足，从黑亮的房梁下来
在我们用树皮缝的衣袍，觅到它的色彩与噪声

尽管这止于幻象，一堆树集在扎普的村外
车和推车的人，它们都会消失
即使你经过他们曾经呆过的地方，也有段无意义的嘈杂
那些鼹鼠似的山峦，开始蒙上细小的咔嚓
村子的路变得碎裂了，一些动物跌倒
温热的皮毛缓缓作出微记
之后，湖的对岸，轻柔的撕拉绊在残缺的土墙

但那里的酒馆依旧坐满捕快，火塘的光亮划过每个抽烟人的脸
一些粗鲁的影子落在瓦罐，而密封的羽翼振响
并化作液体，此时空气越来越幽深
染上未洗净的的黄铜

轮回的马

句子


空气中积满食物的气味，瓦吉姆一条碑坊路口
我目睹许多杂草似的窗子，在一种巫术神秘的作用下
被分解成光的格子
我不太信赖的稳固源上，带历史性的日落
从邮局那边闪过黑地窖
一块块石头堆砌那里，这被拆散的镇子
萎缩进一个路标

我们的女房东，在从前的桉树林
雕刻那些地衣形状的狐眼三足动物
它们具备潮湿柔软的外皮下，禁忌人被迟疑着裹进
飞掠的野雉将绕过这。午后从未有的清晰
夹着雪山矮小的护林员

轮回的马

句子


这是荒野，伴随我来的是沉默的立柱
你要它摇晃湖泊
鸟的飞翔就变得颠簸了。高起来的树丛
此刻在头顶延伸，泛起涟漪的褐黄
我父亲不会言语什么，他从沟壑
受益光的冲洗，其间，他的头垂下
这表明，脚趾间琥珀似的清水
沿他的躯体排列到眯起的眼
后来，我无论怎样梦，肉桂色的鸟
悬挂镇子的旗杆。那股零度的气候中
庞贝人或者埃及人，幸存盐矿的幻象

轮回的马

句子

我听见雨丝，树枝间交换的声响
发黄的地团下，映出水绿色的颤抖
渣渣村有了第一只鸟，嫩黄的细足
一层水月般薄膜的光。你嗅嗅那些茶树
童年的味道确实有点浅
父亲给的一个苹果里，疲于劳力的驴子
它眼中残存的温柔，也只是为一堵石墙堆集的
新鲜草料
不稳的木桥上，有关那种朴素
将这一天的月末
夹在寂静的磨坊

轮回的马

句子

我记得在两季后，那些夹着僵硬动作的手臂
采摘着青椒。雨在那儿拱起
山峦的密度。你说到，母亲旧了
一个镇子简陋的旅馆里，昏暗的房间开始被月牙形的榆树保存
这使得你每一次出门
草叶就会在眼睑下，吊上一层盐和烟的晶状物


我难免想的是，古埃及的小福音书里
随意丢一边的糖果盒，禁忌之音在所有诱惑中都有短暂的光源
我们一起去僰夷语汇集的四夜街道
一个带有检疫标志的房子，霍乱年和穿过整晚烟熏的渣滓
我看了看头顶的星，在几公里外
母亲的下颚，变得尖细，她经常刮擦的门牙
被放大了

轮回的马

句子


雨响彻的山谷，终究还是要处于沉默去倾听
光线翳暗了，你经常见着的那只红腹野雉
蜷于还算干燥的蕨草
我们周遭，一种比呼吸还轻微的虫鸣音
在你的躯体上，反复显现
我回忆起那泓清泉
明净的水荡去的雾气